沙织
安那其文化生态与西方核心秩序神话
远离魔怔人
前言
这篇文章不是从政治和意识形态视角,而是从宇宙哲学或“让形而上学运动起来”的宇宙结构论视角,描述了无政府主义思想。因而它也能够说明为什么美国或所谓的“无政府资本主义”国家不是无政府主义的。当拜登认为特朗普的“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是对美国的污蔑,仿佛美国衰落了一样,但美国仍然领先于其他国家、处于引领地位时,他当然是在给自己找补,但这却揭示了美国不是无政府状态这一事实,否则就是说无政府主义在建立全球霸权了——然而美国是在国际关系中作为国体存在的,例如特朗普承诺与中国搞好关系;另外,奥巴马的理想是建立世界政府而不是发扬无政府主义,是秩序和权力集中的最大化的“一”,而不是多样性。
如今的全球资本主义不是靠殖民地经济,而是市场与政府关系。谁认为美国不在乎政府质量那就错了,因为多党选举制是每个西方国家的基本构架,没有民主选举就没有西方国家。操纵竞选的资本,也不是对一个领土进行殖民,而是对民主程序和政府治理进行干预。谁当选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但从感受上来说,给民主党投票的肯定是不在乎让美国印度化的,真的,竟然接受把对印度那一套用到自己的政府中来。所有支持民主党的人都认为有钱有威力,自己也能受益,从智力前瞻性和品性上都不高级。但民主党真能给他们带来钱吗?难道马斯克和扎克伯格是笨蛋吗?民主党(政治上其实是右翼)的法西斯倾向会妨碍资本流动,带来金融腐败,所以马斯克和扎克伯格不是简单地赞成或支持特朗普,而是看到有和他一起战斗的需要,或许更多这种资本家会加入进来。这一切都在西方文明的国家框架内进行。
作者引用的关键本文是《失乐园》第二卷,11.890-918,弥尔顿自己写下了无政府状态这一维度,它是和天堂的统治、撒旦的居下反抗形成鲜明对比的创生者。这就是说,和核心秩序神话中的诸对立系列比起来,只有无政府主义没有将战争视为必要的和有意识的。
无政府主义思想作为一种哲学思想也追求叙事统一性。叙事主要是和自我、美德观念的关系,还是和行动原则的关系?叙事统一性最终的落脚点是哪里?当尼采主义同时废除真实和虚假时,它在永恒回归上建立了叙事统一性。这是一个人和现实的关系的终极说法。既不是小市民和有限生存的关系,也不是适应和限制的关系,而是说每个人都是宇宙机器,并承担着宇宙的运动。这在文章中也有所体现。
叙事统一性是一次行动,它意味着,语言什么都不能改变(它只是自我和静观),但语言的错乱本身也许可以被改变。拿扎克伯格来说,他的叙事统一性在于公开他的事业是要干什么,创办Facebook这个社交网站是要干什么,如果它能影响选举,那么它该发挥怎样的影响?
什么叫不纯洁?叙事不统一就是不纯洁。性,作为一种政治叙事就是不纯洁。亚当和夏娃被引诱着吃了知识树的果子,这在弥尔顿的《失乐园》里都是次要的。只要把人建构为一个性的主体,那么无论是谈论性自由还是性的社会禁忌就都是不纯洁的,更不要说性议题的色情化和娱乐化。对欲望革命的攻击污蔑,是更加不纯洁的,欲望革命和性叙事无关。那些以破坏欲望革命为使命的“秘密警察”经常标榜自己是共产主义者(作为拉康主义者),但他们在阻挠共产主义运动本身(因为德勒兹提出的欲望革命是共产主义运动的一种方式,拉康却直接反对把自己的理论转化为马克思主义的内容),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把自己丢进了死机器,搁那里浪费生命和精力。
过于魔怔和抽象,定然无法保持叙事的统一性。要看到,网络上的“秘密警察”和国家也是冲突的。他们并不希望国家强大有力,而是希望削弱国家的力量或鼓吹军国主义,同时将人民视为潜在罪犯,通过源源不断聚焦于人民的罪行来给自己的私利开出一片兜底性空间。比起物质资料生产,他们更多是想把人民和生活追求变成“秘密警察”的客体,这甚至已经不是在说人民和政府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认为自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仿佛任何情况下只要把人民架上火堆,他就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不是社区或帮派的法西斯主义的主导者和出谋划策者、就没有凝结社会腐朽反动力量。这完全就是践踏法律,把蒙昧、原始当现代,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涉及叙事统一性就会牵涉法学问题。魔怔人必然是虚弱和心虚的。
对弥尔顿的反政治论解读
超越意识形态与堕落场景的参数
约翰·摩尔
这本文集里的文章是在槲寄生枝下构思和创作的。后者提供了一种许可,一种不受法律约束、只受共同参与者愿望限制的快乐许可。这个圣诞节的习俗仍然是一种减弱的象征,是农神节的遗物,在冬至的庆祝活动中,一切都暂时被解除了:法律被搁置,劳动停止,阶级差异消退,控制停止。反过来,农神节——古代被压抑的能量的安全阀——本身就是原始自由时代的遗迹,是全球神话中的人间天堂,其特点是完全没有控制。下面的文章希望通过这个尘世天堂的更新来促进人类的再生。
如果,正如德波所坚持的那样,“革命理论现在是所有革命意识形态的敌人,并且知道这一点”,那么,远见卓识就反超了革命意识形态,因为后者仍然不够激进。全面革命必须超越意识形态,通过狂喜的愿景来恢复其根源。因此,这些文章审视了“事实”与“虚构”、历史与神话之间的界面上的重要问题,并从不同的话语秩序中汲取材料。
文章的目的是颠覆并爆破西方文明中的一个核心秩序神话。颠覆行动通过将这个神话中的元素带入其逻辑结论而发生。在这个过程中,我希望发现一种新的“政治”,或者实际上是一种反政治的概念基础。
为这一过程选择的神话涉及宇宙创造和随后的人类堕落。这个神话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原因有二。首先,它是异教和基督教共享的神话遗产的共同组成部分,因此在西方文化中起着至关重要的秩序作用。其次,除了提供对宇宙和历史结构的解释之外,它还为定义服从和不服从的性质和意义提供了一个基本的范式。因此,它是一个极权主义的解释性网格,但它本身包含了可能导致其崩溃的因素。
为了了解这个神话,我决定把分析重点放在一个特定的文本上——约翰·弥尔顿的《失乐园》。选择这篇文章的部分原因是它的清晰,但主要是因为它构成了相关西方神话的主要综合。在这首诗中,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创世神话被明确地与异教的神话相结合。弥尔顿从奥维德的《变形记》中,综合了对圣eeeee经的解读,《变形记》本身就是古代神话的概要。
诗中叙述的事件仍然是熟悉的,在当前的语境中并不完全相关。撒旦和他的同伙企图通过反叛的军事行动废黜上帝,但没有成功。结果,他们被逐出天堂,下地狱。上帝创造了地球,特别是人类,为了填补被驱逐的堕落天使留下的空白。撒旦进入伊甸园,引诱亚当和夏娃吃知识树的果子,这既是复仇之举,也是一场推翻上帝宝座的新战役的开场。作为对这种罪过的惩罚,他们被驱逐出天堂,被迫居住在一个充满罪恶、短暂和死亡的世界。这些事件在这里是次要的。
从这个叙述中出现的真正重要的一点是宇宙结构或秩序的概念。在地球被创造之后,宇宙基本上被从摩尼教的视角看待。两股巨大而对立的力量——上帝与魔鬼,或善与恶——为争夺世界的控制权而战,这场冲突的结果取决于是否将第三种因素——人性纳入其中。这两种对立的力量都必须把人类争取到自己一边。然后,人类就可以转化为对抗敌对力量的战斗部队。然而,无论结果如何,对人类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胜利的一方将要求其前部队绝对屈服和服从。
在考虑这部编年史时,我不可避免地问道,为什么蛇被选为诱惑者的形象。
蛇经历蜕皮的过程:为了生长,它周期性地蜕皮。当然,许多动物——通常与季节相结合——蜕皮或换毛等等。但是,当其他动物零碎地、不知不觉地经历这些过程时,蛇却一次性、完整地蜕皮,留下看得见的外壳。此外,尽管这一过程促进了生长,但它并不涉及基本的生物变态。蛇保持原来的形状,但只是把死组织从活肉上脱下来,留下一个新鲜的、色彩鲜艳的新皮肤。
堕落情景的中心交换现在可以具体化了。蛇是一种周期性蜕皮的生物,它引发了一种过程,即无毛的人类永久地用衣服覆盖自己的皮肤……但请注意,这一交易中心的关键错位。在蛇身上,凭借它的蜕皮能力,人类可能认为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或类比的方法,可以摆脱他们作为上帝造物的身份。但控制的力量确保了堕落将使人类和蛇之间的关系如此疏远。神对蛇说:“我要使你和女人,你的后裔和她的后裔为仇;他必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创世记3:15)。虽然上帝的绝对统治已被破坏,而地狱也成了撒旦的居所,但随着西方文明的全球超级机器陷入进一步的危机,堕落场景的遗产变得越来越明显。其他看似更直接的掉转尝试同样不真实;尤其是考虑到他们那虚幻的行动光环。渴望蜕化的冲动仍然是不真实的,只要它被困在堕落场景的参数中。
然而《失乐园》超越了这些。当我们意识到用倒三角形来构想宇宙结构的楔形视角已经被推广到如此程度,以至于它现在构成了表述西方现实的中心方法时,就可以看出它的重要性。斗争不仅是人类灵魂的善与恶之间的斗争,而且(仅举几个例子)是社会的法律与无法无天之间的斗争;世界的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统治阶级和无产阶级;超我和自我的本我……这个名单可能会无限期延长。
然而,在每一个例子中,某些共同的特征是可以察觉的。神-撒旦-人类三重奏,以及他们同时代的所有类似物,在楔形范式中可以被表示为控制、反控制和被控制的力量。控制力量创造和指挥一个等级权力结构。反控制力量,通常是控制精英阶层中心怀不满的一小部分,试图推翻统治的控制力量。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表面上让被控制者,也就是控制者的受害者,对控制者失望。为了争取被控制者的支持,反控制者可能承诺从控制中解放出来。但这只是一种虚幻的诱惑。反控制势力对全面革命不感兴趣,而是对政变感兴趣;他们对消除强制和等级制度不感兴趣,而只是想取代当前的控制者,自己夺取权力。被控制的人,无论顺从还是反抗,都是受害者。由于楔形范式的普遍应用,这仍然是今天被控制的令人衰弱的僵局。显然,他们太弱了,无法自己打破控制的链条,他们注定要在永恒的顺从和无休止的背叛反抗的交替游戏中成为棋子,这种情况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人类的范式被完全颠覆和爆炸。
在完成这项任务时,对《失乐园》的反政治解读提供了许多必要的材料。为什么是反政治的解读?这一项具体表示什么?我所说的反政治并不是指一种假装没有意识形态维度的方法。不过,我指的是一种不涉及政治的方法。《简明牛津词典》将政治定义为“政府的科学和艺术”,政治是“国家或政府的”。因此,在这个定义中,政治实践仍然是治理的意识形态,因此它仍然适合于控制和反控制力量的共同话语领域。因此,在试图超越这一领域时,有必要构建一种反政治,一种无政府主义的实践,这种实践与那些以解散而不是夺取权力为目标的人更为密切相关。
一旦在思想上从对统治和秩序的政治痴迷中解放出来,新鲜的前景和意想不到的观点就会立即展现出来。在这个特殊的例子中,反政治方法论通过对《失乐园》的异端解读,发现了范式的肤浅、脆弱和相对新近性。如果不考虑政治因素,很容易就会发现宇宙并不具有楔形结构,而是(至少)具有四重结构。
在这首诗的第二卷中,撒旦在与他的恶魔同伙协商后,决定离开地狱,前往地球,以加速人类的堕落。他说服女门房打开地狱之门,我们被告知:
忽然间,在他们眼前出现
一片茫茫混沌的神秘景象,
黑沉沉,无边无际的大海洋,
那儿没有长度、阔度、高度,
时间和地点也都丧失了;由于
最古老的“夜”和“混沌”,“自然”的始祖,
从洪荒太古就掌握了主权,
在没完没了的战争喧嚣、纷扰中,
长期保持无政府状态,
并依靠混乱、纷扰,以维持其主权。
冷、热、燥、湿四个凶猛的战士
在那里争霸,还带了未成形的原子
去参加战争。那些原子围绕各自党派的
旗帜,荷着各种各色的武器,
或轻、或重、或尖、或平、或快、或慢,
群集纷纭,多如巴卡或西陵
热地上的沙,被招收来加入斗争的风,
加重了他们轻捷翅膀的重量。
混沌王坐着作裁判,由于他的判决,
增加了混乱,他靠混乱而统治。
其次是“机会”,作为高级裁判,
总管一切。这个狂乱的深渊
是“自然”的胎盘,恐怕也是坟墓,
既不是海,也不是地,不是风,
不是火所构成,而是这些元素的
纷然杂陈,产生了原子,
因此必然不断纷争、战乱,
一直到那万能的创造主把它们
用做黑色的材料去建造新世界。
那时那深思熟虑的魔王站在
地狱的岸边,向那狂乱的深渊
观看了一会儿,思虑前去的航程,
因为他要渡的不是普通渡口。
(第二卷,11.890-918)
在这一卷中,弥尔顿结合了基督教和异教徒的元素,后者显然来自奥维德。但在综合这两种神话传统的过程中,他实际上超越了两者。在圣经和奥维德的叙述中,神圣的创造命令将整个混沌的原始物质转化为一个结构化的宇宙。神的力量是无所不在的,它的创造行为不会留下任何剩余的混沌物质。然而,在这里,弥尔顿提供了一个现存的混沌或无政府状态的愿景。虽然他的基督教观点,必然是一种控制的观点,显然限制了他的表现的针对性,但他的一些评论是很有启发性的。
首先,尽管他的意象仍然局限于对统治、冲突和战争的政治关注,但应该指出的是,与天堂和地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有几个拟人化的“统治者”:长夜、混沌、无政府状态和机遇。此外,正如它们的名字所表明的那样,这些品质在任何政治意义上都很难说是统治。混沌和偶然性都被认为是裁判员,这必然意味着存在某些必须遵循的准则和规则。这不是一个完全无法无天的形象。然而,将混乱和偶然等术语与仲裁的概念结合起来,意味着这些规则不是绝对的,也不是强加的,而是可以变革的。混沌和机遇所主持的比赛是用军事术语来描述的,但这又一次显得不那么严重,更滑稽,而不是诗中其他地方描述的神与魔之间的冲突。虽然后一种冲突仍然与永久征服的可能性有关,但这里的交战元素涉及一种否认统治基础的冲突:“这些(原子)最服从谁,他就统治一会儿。”治理的短暂本质削弱了权力,无论如何,这些“主体”自愿坚持,与控制力量的强迫服从形成对比。
其次,应该注意宇宙的结构,正如上面的文章所揭示的那样。弥尔顿将混沌的领地描述为“自然的子宫,也许是她的坟墓”。混沌孕育了自然,也可能带来死亡。通过自然,弥尔顿指定了所有的创造物,包括天堂、地球和地狱,以及它们所有的居民。在解释这一点时,重点应该放在“创造”这个词上。应该记住,上帝(控制力量)创造了恶魔(反控制力量)和人类(被控制的力量)。他们是他的创造物,他召叫他们存在,并决定(实际上是预定)他们的身份和角色——因此他有绝对的权力。但是,正如这段文字所呈现的那样,他制造它们的原材料来自混沌的原始领土。本质上,它们是由混沌原子组成的。因此,打个比方,如果上帝的创造物开始放弃它们被赋予的身份,并通过生物降解的过程,开始重新融入现存的无政府状态,那么混乱就可能成为自然的坟墓。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们将经历一次彻底的革命性转变;不再是被操纵的创造物,他们将成为独立而又集体的创造者。因为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宇宙中至少有四种基本力量:神-撒旦-人类-无政府状态;或者,控制的力量,反控制的力量,被控制的力量,和不被控制的力量。我说至少四个,因为最后一个分量不具有任何单一相干性。弥尔顿对无政府状态感到震惊的是它的多样性和增殖能力。与其他有限和限制性的区域不同,它代表了无限的可能性和潜力。它代表了一种积极的无政府状态或无序,而不是秩序的JI QUAN 主义,《简明牛津词典》将其定义为“等级、行、阶级”——一种固有的等级概念。弥尔顿含蓄地认识到这种无政府状态的积极本质,当它与他创造的,用来描述撒旦在地狱之都的“大乐园”相比较时。Pandaemonium是无政府状态的消极方面,无政府状态是无法无天和邪恶的场所;与之相反,混沌是无政府状态的积极方面,是多种可能性的场所。
正如芭芭拉·C·斯普劳尔的选集《原始神话:创造世界》所指出的那样,所有的宇宙起源论——不仅仅是西方的——对控制人物出现的原因保持奇怪的沉默,控制人物将无政府的、天堂般的、生态一体化的“自然状态”转变为分层的、压迫的、强制的创造秩序——原始状态。马克思试图从物质条件和生产条件的发展中找出这些原因。但是弗雷迪·帕尔曼,在他不朽的《反对他的故事》中反对利维坦,从而提供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解释。当无政府主义的团体沉浸在美好的梦想、愿景和使命中,无意中把太多的权力交给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暂时被分配了维护维持物质生活的(对他们来说)附属和琐碎的机构的任务,控制人物就出现了。心烦意乱的社区意识到,强大的个人通过不断履行被贬低的维护职责,逐渐积累了权力,但为时已晚。个人构建了一个等级制度来促进他的责任,而这个等级制度最终被用来奴役自由社会。随着机构的扩大,变得越来越没有人情味,它获得了自己的动力,变得难以管理,即使是表面上的统治者。因此,它的自然神论,绝对的力量,然后被投射或转移到宇宙本身。
这个过程的一个版本出现在《失乐园》中。混沌并不是一种有意识的或好战的力量,因此对神性的入侵仍然很脆弱。当混沌向撒旦描述宇宙的结构时,这一点变得很明显:
我住在这片领地里,尽力保持它,
这古老的‘夜’的主权一天天缩小,
因为内讧频仍,致令四面八方
都向我蚕食;首先是地狱,
拘禁你们的地狱,从下方
向我们拓展广大的地盘。
其次是天和地,也向我侵占,
最近你的部队坠落下去的
天的一边,有金链系着另一世界,
就悬挂在我的头上!
(第二卷, 11.998–1006)
被内部兴奋所吸引的混乱未能阻止其领土被控制部队吞并。弥尔顿将这种混乱称为“破碎的敌人”(第2卷,1.1039)。事实上,即使允许撒旦通过这一领域进入地球,也会导致进一步的领土损失。在撒旦的足迹之后,罪恶和死亡建造了一座拱桥,让恶魔更容易进入地球。当然,这是在上帝的同意下发生的。在这段经文中,控制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甚至反控制的力量(撒旦)的反抗也是被支持和允许的。反控制类型的反叛并非对控制力量有害:它是被允许的,因为它实际上强化了权力结构。
从反政治的角度来看,其含义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无政府状态必须恢复活力,变得有意识和警惕。从各种形式的强制和等级制度中解放出来,包括其在楔形范式中的形成,只能通过一种专注和明智的无政府状态来实现。另一方面,必须发展技术,使被控制的人能够体验到社会心理生物降解过程,其释放的宣泄作用,从而重新获得他们作为不可控制的遗产-真正失去的天堂。通过这两个互补的过程,应该有可能实现迫切需要的社会生态。但是如何启动这些过程呢?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主题,显然超出了本文的范围。不过,我将尝试提出一些可能得到发展的建议。
作为控制的反对者,我们不应该采取居下者之对抗的立场(就像反控制的力量一样),也不应该把自己等同于被压迫者(被控制者);相反,我们应该把自己置于无政府状态的矩阵中,变得不受控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发展一种解放的实践,它同时促进整个控制情结的瓦解,并激发其他人在无政府状态中的创造潜力。我们既不是恶魔,也不是人道主义者,而是无政府主义者。我们神圣的原则不应该是自然神的力量、恶魔的力量,也不应该是人类社会,而应该是积极的、创造性的混乱(一种自然的“秩序”,秩序的倡导者将其称为无序)。混沌与生态秩序是同源的,社会生态构成了生态秩序中特有的人类成分。
作者:约翰·摩尔
节选自《无政府主义与狂欢:平安日的愿景——走向无政府主义的文化生态》,并进行了段落重组与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