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织
学术妲己和变装皇后在巴黎奥运开幕式上的亮相
雨淋钢琴、火烧钢琴是致敬Fluxus(激浪派)的,诗人阿兰·杜根的《经验场景》(钢琴坠地的无声电影)就有Fluxus的特征;小野洋子也是Fluxus代表人物之一,她参与创作了奥运开幕式最喜欢用的歌曲《Imagine》。砸钢琴、锯钢琴、对钢琴沉默、烧钢琴、淹钢琴、埋钢琴是激浪派名举动,并非人人都弹钢琴。这对研究艺术史的人来说这可能是非常熟悉的,此次奥运开幕式在雨淋、火烧方面没多少创新,而且温和太多,但它的组合不错,恰好在一条激流的河上,随着船在《想象》的歌声中航行,钢琴在船上烧成灰烬。为什么在河上破坏钢琴?钢琴代表一个固定场所,在一个固定的展览空间对秩序具有支配权,现在它成了辅助性的,是约翰·列侬让它随自己的音乐人生一起流动,他的音乐把它点燃,让它的燃烧为歌声伴奏。
然而,评论两极分化,最大的声讨是“西方已经堕落成这样”。那西方的现状是什么样呢?它没有堕落?如果现在的国际形势和全球氛围需要在奥运会上反映出来,那么会旗倒挂也不一定是无心的。基督教的“最后的晚餐”不是基督把自己的血分给他的圣徒吗?但骨子里还是希望黄铜餐罩掀开后餐盘里出现的是酒神——但抱歉,那也只是基督教想象的酒神。有理由说,这场开幕式基本是对基督教背景下的世态和文化的反映,马斯克对巴黎奥运会开幕式的评语:这是对基督徒的极大不尊重;基督教已经没有牙齿了。据称,马斯克本人是非基督徒。
但除了如实反映,更有力的反基督亮点是《蒙娜丽莎》失而复得和《Imagine》的火烧钢琴两个环节。其他环节,比如对《祖与占》的指涉、男性芭蕾、歌剧魅影难道是歌颂的对象?不,是基督教困境。只有约翰·列侬和蒙娜丽莎挺过来了。这是第一次奥运会开幕式没有歌颂盛世,或者,它想要展示的是:你们心中的盛世、你们想要塑造的世界就是这样——但总有一点什么和它形成了鲜明对照。
这就是为什么受到冒犯的明显是基督教、西方文明和帝国公民,但又一次试图把自己的不雅转移,就好像开幕式能让骚扰女生的人大博导王某某们诈尸一样。为什么出现了那么多变装皇后?这不是讽刺学术圈有那么多妲己男博导、妲己男教授吗?纣王是谁?——那必须是学术商品化、教育产资本化时代的文风繁复的带货王者。
还别说,有些传统节日的内容真的包括给死人狂欢机会,例如万圣节。没错,这次开幕式仿佛万圣节。如果把这理解成恐怖片就不对了。